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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惡──

到底該怎麼辦?

皇甫爵生焦急地抓著頭,他咬牙思考著。

「孔靈。」

「……」孔靈的目光從沒離開過十久夜的軀殼,他無言地等待主人歸來。

「唉……坐過去一點,要死就一起死吧!那家新開幕的曼哈尼甜品店,我看是無緣了……再見了,我的曼哈尼!」

皇甫爵生嘆著無敵長的氣,哀怨地坐在孔靈身旁,放棄獨自逃跑的念頭。

孔靈那雙獨特的丹鳳銀眸狐疑地看著他,對皇甫留下的動作深感不解,但──心中對他的看法,卻突然有一絲不一樣的感覺,一種不再抗拒的情愫。

「雖然……我不喜歡你,但你是十久夜的護衛,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……所謂送佛送到西,我陪你!」皇甫努努嘴,彷彿眼前天崩地裂的壯烈奇觀完全不甘自己的事,他閉目養神著,期盼下一刻睜開眼睛的自己,看到的是那家也許遠遠無緣的曼哈尼甜品店……

強大的地震像極了驚滔駭浪的大白鯊,一翻身,便將整個世界給狂捲殆盡,直到世界的盡頭,大地變成了虛無,空氣間飄蕩著毫無生氣的死氣,無一倖免者……

***

幾道銀白色的閃電劃過濕冷的空氣,帶著靜電的分子相互激烈摩擦著,在混沌的密閉空間中,不斷發出「劈哩啪啦」的些微爆裂聲響。

牆上吊掛的鐘擺機械式地搖盪著。

滴答──滴答──地擺動著,分針秒針規律的聲音迴盪在封閉又寂靜的室內。

布置簡單大方的電腦桌上,平放著翻至一半的辭典,紙張像被強風席捲似地一頁頁快速翻過,茶几上的兩盆觀葉植物搖曳著,嫩綠色的枝葉也隨風左右搖擺,詭異的是,在這緊閉的空間中,沒有任何一道門窗是打開的。

潮濕黏膩的溫度低的嚇人,彷彿身處十度左右的緊密空間裡,側躺在地板上的那具「偽屍」不安地挪動身體,裸露出來的肌膚似乎無法適應寒冷的低溫,全身不停打著哆嗦,汗毛也一根根地豎立起來。

「哈啾!」

皇甫爵生搧動著濃密的眼睫,沉重的眼皮在強大的意志力促使下,那對琥珀色的雙瞳終於重新見到了真實世界的場景──十九夜偵探社超級華麗的裝潢,他絕對不會認錯……

「偵探……社……偵探社!?」

皇甫嚇得彈起身,但人長得太高實在是個很大的麻煩!

如果能再矮一點,或許他的頭現在就不會撞到正上方的水晶壁燈了。

「喔嗚!好痛……痛死我了!你這個死壁燈……」他痛苦地兩手抱頭,咬牙切齒地咒罵無辜的壁燈,怨嘆自己流年不利。

也許因為剛清醒,意識還不是那麼清楚,皇甫爵生拖著搖搖晃晃的身子,才剛跨出一腳,立即踩上某種軟綿綿的東西,而那軟綿綿的東西似乎還發出一記悶響。

「哇!」

皇甫彎下身,聚精會神地在黑暗壟罩的空間,摸索地板上的那軟綿綿的物體。

這也不能怪他,他天生麗質嘛!

腿長又不是他的錯,會踢到東西也是正常的,會受點傷也不奇怪囉!他不禁這麼自我安慰著。

「這是什麼……」

正當皇甫彎下身子的同時,他的右腳竟被另一個同樣溫熱的東西絆到,整個人便往那軟綿綿的東西身上撲去。

啪!

四周突然一片燈火通明,讓逐漸習慣黑暗的皇甫一時睜不開眼,他下意識地以兩手遮掩光線的荼毒,全然不知自己身下的「物體」,那道凜冽至極的寒冰目光,正狠狠揪著他瞧。

「哈囉!我帶好吃的滷味給你們囉!這一趟辛苦了……咦?」

大力將門踹開的慕雙宴甫一進門,便看到如此「養眼」的壯觀畫面。

她紅豔豐潤的唇半張,細長濃密的睫毛眨呀眨地,全然不知皇甫爵生的膽子竟然比獵豹還大。

「我的羅盤猜的沒錯,你們果真回到這裡了──呃……皇甫,你在幹嘛?」鍾古掃過被踢倒在地的大門,除了拼命在心中朗誦阿彌佗佛及注視手中的羅盤,當他見到場內的「奇景」之後,驚訝錯愕的程度不輸給自己的老婆。

「咦?這不是社長跟師母嗎?問我幹嘛……我也不清楚,可能就是……剛從遊戲世界回到現實吧!嘿嘿。」皇甫傻呼呼地乾笑,絲毫忘了挪動他的「玉臀」,也壓根沒發覺自己壓到某種東西,逕自開始解釋這趟堪稱史上最奇幻的遊戲之旅。

鐘古的臉色青了。

慕雙宴的表情慘白無比。

因為……

被壓在「下面」的人,似乎就快發火了!

邀壽喔!

救人喔!!

皇甫爵生這蠢蛋居然還像個白癡似的逕自說個不停,彷彿自己去了一趟印度取經,還拼命歌頌自己有多麼高遠的功德咧!

鐘古趕緊拉著老婆躲到一旁的沙發後,靜待「災難」的來臨……

「我還沒說完耶!社長、師母,你們幹嘛躲起來啊?」皇甫搔著頭,不解兩人詭異的行為。

一道彷彿來自地獄,極具危險又充斥著怒火的低沉嗓音,在皇甫身下響起──

「……你,到底要坐到什麼時候?」

「咦?」

皇甫低下頭看著聲音來源,不看還好,這一看簡直讓他嚇得三魂七魄飛掉!

十久夜用那張比牛頭馬面還要恐怖萬分的表情狠狠瞪著他,額上的青筋激烈跳動著,尤其當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,幾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蹦出他的齒間。

陰沉地彷彿暗夜怨靈的十久夜,正倒數皇甫距離死亡的時間……

「哇!對、對不起!我不是故意坐到你身上的!」

十久夜恐怖的表情媲美夜叉,簡直比剛才見到的張秋蘋還要可怕個幾百萬倍!

皇甫倏地起身倒退,踉蹌不穩的步伐又讓他撞上身後的牆面,一屁股跌坐到地上。

只見十久夜優雅地起身,緊盯皇甫的駭人目光完全沒有轉移的意思,他先是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塵,接著便一步步走向縮在牆角的皇甫爵生。

倒楣又可憐的皇甫爵生,你這愛吃甜食的死窮鬼,一點長進也沒有還欠了一屁股債的爵生啊──

永別了!

誰叫你誰不好惹,偏偏惹上天底下脾氣第一暴躁的十久夜呢?

只能說,一切都是命哪!──鐘古社長如是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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